“覃国卿,你已经被包围了,赶快投降!”
1965年3月的一天,一支由解放军部队、民兵、热心群众等组成的近万人大队伍,从四面八方逼近,将湘西青安坪的一座山头围得水泄不通。
此刻,公安大队的指导员拿起喇叭,对着一对藏匿在山洞里的雄雌悍匪喊话道。
这对雄雌悍匪分别名叫覃国卿、田玉莲,已经逃亡了15年之久了。
田玉莲最初只是安分守己的民女,是被覃国卿掳上山做的“压寨夫人”,后来竟荒唐爱上了这个耽误了她终身的男人。
而强掳她的覃国卿,可谓是新中国最后一个匪首。
他曾经为了霸占堂婶而杀害堂叔,还曾为了生存而杀害自己的5个子女……
(《乌龙山剿匪记》剧照)
一、恶贯少年
覃国卿是湖南湘西人,1918年出生于湘西张家界一个叫青安坪的小山村。
这个地方名不见经传,被崇山峻岭环绕。
正因如此“天高皇帝远”,所以历来不受中央政权控制,养成了民风剽悍的习气,尤其盛产土匪。
覃国卿的父亲覃新斋,就是当地有名的土匪头子之一,手底下养着几十号人的武装,为祸一方。
在此家庭环境的耳濡目染下,覃国卿从小即不学无术,吃喝嫖赌样样精通,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各种不良场所里的“老油条”。
手底下还时常跟着几个狗腿子,横行乡里、鱼肉百姓。
不过,这样以父亲做倚仗、作威作福的日子,在覃国卿15岁那年遇到了变故。
因为共产党人来了。
那是1934年11月,贺龙带着红军打下了青安坪所属的大庸县界,建立起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。
(贺龙)
为团结百姓,红军一进驻就实行“打土豪、分田地”。
覃国卿家产丰厚却无恶不作的父亲覃新斋,成了首要打击对象,被红军抓起来给就地枪决掉了。
覃国卿由此从阔少变为了赤贫,家产全部被分给穷人,而失去了不义财产,母亲改嫁,狗腿子们也都一下子跑了个精光。
一夕间剧变的落差,让覃国卿难以接受,因而视红军为“罪魁祸首”,对共产党人极为怨恨。
红军还留在大庸时,他只敢恨不敢言,夹着尾巴做人。
可等1935年秋,红军在国军威胁下一走,他就再次活跃了起来。
那会儿,红军离开后,国民党为防共,督促湘西各地办民团。
谋求出路的覃国卿,这时即瞅准机会跑到附近的义安乡,加入进了当地一伙民团中。
刚进去时他只是最低等的小兵,但经过刻苦训练,半年过去后,他不仅练出了一身好的拳脚功夫,枪法也极其出色,成为团里有名的神枪手。
由此得到上级赏识,步步高升。
后来该民团在团长死后解散,覃国卿又转投去了自己在青安坪任联保主任的堂叔覃学吾。
因为有堂叔提携,自身本领亦过硬,所以不到一个月就顺利当上了乡自卫队的队长。
而后,覃国卿的为恶本性便再次彰显了出来。
(《乌龙山剿匪记》剧照)
二、落草为寇
覃国卿之所以能够很快升任乡自卫队队长,离不开堂叔覃学吾的帮助。
然而覃国卿并非一个安分的人,对于自己堂叔,他非但不感激,反而看上了年轻貌美的堂婶。
一来二去,两人勾搭上了。
不巧却没多久,1937年的一日正在宅里私会时,被覃学吾撞了个正着。
“好小子,我待你这样好,你竟然……”
覃学吾短暂失神后,一瞬间勃然大怒,口中怒斥而欲发作。
谁知话还没说完,反应灵敏的覃国卿先一步跃起,随手从床头掏出了手枪。
“砰”的一声,子弹激射而出,对着覃学吾的眉心就崩了过去。覃学吾瞪大着眼睛,瘫软倒下。
“啊——!”堂婶惊叫出了声。
覃国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从自己堂叔身上翻出绑在其腰间的左轮,“砰”地又是一声枪响,正中堂婶的心口。
全部动作行云流水。
做完这一切,覃国卿一把火烧了堂叔家的房宅,随即逃之夭夭。
他去往了附近大山里投奔匪首覃天宝,落草为寇,做起了祖上发家的老行当。
这一年,覃国卿不过18岁。
(《乌龙山剿匪记》剧照)
沦落为匪寇的覃国卿,对于打家劫舍的生存方式,没有半分抗拒,反倒如鱼得水。
因为劫掠得力,他不久即被覃天宝提拔为了中队长。
然而,虽然是下属,可覃国卿的残暴,其实让身为上司的覃天宝也深感忌惮。
一次二人共餐,覃天宝开玩笑称覃国卿胆气不够,不敢用人心下酒。
覃国卿当即就让人去抓来一个农民青年,将之绑在了树上,活生生剖心挖腹,并叫手下把心脏焯熟了端上。
在众目睽睽下,覃国卿眼睛都没眨即夹起一块熟心肉放入口中,一边咀嚼一边还邀覃天宝与自己对饮。
后来又在一次抢劫山寨的途中,因寨子里有人鸣枪反抗,打伤了覃国卿一名亲信匪兵。
覃国卿愤怒下,带着一众下属血洗山寨,无论妇孺老幼一概不留。
此种情况,饶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覃天宝也感到心悸,担心以后“尾大不掉”,反噬自身,就找了个机会,送他十杆枪和几个匪兵,要覃国卿出去自立门户。
就这样,此后的十年时间里,覃国卿招兵买马,手下汇聚起几百号穷凶极恶的匪徒,杀人越货、劫掠百姓……
他在江湖上闯出了自己的名堂,威煞一方。
此期间,他强抢了一个民女来做自己的“压寨夫人”。
出奇的是,对方最后还真心爱上了他。
这个女人,就是田玉莲。
三、压寨夫人
那是1948年3月的初春,覃国卿带着自己人马在桑植县四处晃荡。
本想寻机看有无商客可以劫掠,没想到遇见了一户人家正在娶亲。
覃国卿来了兴致,立马带人远远从山坡上冲下来,连人带轿掳了过去。
新娘长相十分貌美,又身着红妆。
覃国卿动了心思,瞅着自己正好缺个“压寨夫人”,所以掳走的当晚就与之拜堂成亲,进了洞房。
该新娘即田玉莲。她比覃国卿小10岁,这一年才刚满18岁。
其实,如果按道理讲,被强抢去成为“压寨夫人”,田玉莲内心本该对覃国卿充满怨恨才对。
可不知为何的是,仅仅短短几个月后,田玉莲竟就重新接受了自己的身份,从一位本善良的农家女子,变为了死心塌要追随覃国卿的信徒。
她为虎作揖,主动帮其杀人越货。
当时是解放战争末期的1949年10月,国民党军大溃败。
一小股国军溃兵在逃亡时经过青安坪,被覃国卿给发现。
覃国卿对这帮人身上的武器弹药极为眼馋,摸清情况后,遂带领大队人马出击,对这股溃兵进行围追堵截,要求对方交出身上军火。
国民党虽然打不过共产党,但好歹也是正规军,哪儿能轻易向土匪屈服呢。
其中一名青年军官表现硬气,说什么也不肯缴枪。
覃国卿恼了,刚准备动手,没想到夫人田玉莲竟先他一步,抬手一枪便崩掉了这名军官的脑袋。
这是田玉莲第一次杀人,可她并没有丝毫紧张。
在杀完人后,她还学着老手的样子,镇定自若地将枪口青烟吹散。
如此熟练的动作,令得周围一众人大感惊诧。
覃国卿由是对田玉莲印象大为改观,不再将之视作花瓶,而是当成自己真正的助手亲信培养。
后来国民党在大陆的政权崩溃后,贼心不死要做最后抵抗,大肆加封湘西地区活跃的大小土匪。
覃国卿势力范围遍及桑植、永顺等数个县,手下有几百号人,也进入了国民党的加封名单中。
他被国民党暂编为第5师第6团的团长。不过覃国卿嫌团长名号太小,就自称为司令,并给自己手下头头都封了称号。
给田玉莲带来的,是唯一的副司令,足见其对她的重视。
(解放战争末期,国民党败逃台湾)
覃国卿时刻不忘自己父亲覃新斋当初被解放军处决的场面,不反省覃新斋之所以有此下场全是罪有应得,而视解放军为死敌,绝不肯弃暗投明。
在1949年末经国民党加封过后,他就着手开始了自己负隅顽抗的历程。
四、为祸一方
为了剿灭盘踞湘西大大小小为害乡里、鱼肉百姓,且威胁新生政权的土匪势力,共产党在1950年1月,派解放军141师423团进驻湘西。
听到消息后,不少土匪先是抵抗,但很快便发现自己这群人完全不是解放军一合之敌。
“识时务者为俊杰”,他们也便丧失了斗志,要么缴械投降,要么流亡别地。
这其中不包括覃国卿。
在有关史料的记载上,他不仅没有逃窜,反而继续为恶,一度十分猖獗。
他带着土匪在1950年3月24日,于罗塔乡黄土村伏击解放军剿匪部队,打死解放军战士22人。
人民政府为救济当地贫苦百姓,在1950年5月4日以水运方式运来5船大米,覃国卿安排200多名土匪在温塘镇设伏,战斗中6名解放军战士牺牲。
又是同年5月,覃国卿再伏击解放军粮船,护船战士13人,工作组1人等全部遇难,物资被抢光……
覃国卿的狡猾难缠,让人民政府极为头疼,数度抓捕行动都没能取得很好的成效,还不断有零散的战士遭遇袭击。
这样苦苦纠缠了大半年,一直到1950年盛夏,解放军才扳回一局。
(解放军在湘西剿匪)
这年7月,人民政府接到群众举报,说覃国卿与匪徒30多人,现正在桑植县神竹村吃喝。
接到该情报后,解放军缴匪部队立刻迅捷出击,包围了神竹村。
眼看着这位大匪首就要落网,不料覃国卿与田玉莲二人靠着对附近山林地形的熟悉,连溜了数弯,最终还是逃脱了。
不过他也从此不敢再公开现身。
而他手底下那群虾兵蟹将,在失去他领导后,也群心涣散。
面对解放军和当地群众的大规模讨伐,自首的自首,逃散的逃散……
很快,曾盘踞湘西的大小土匪皆被悉数平定,追缉名单上,只剩下了覃国卿与田玉莲两人。
他们行踪一开始不定期会出现在百姓视野中。
百姓对其二人痛恨不已,每每发现,即第一时间向政府报告。
覃国卿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,只要察觉到有人检举,逃跑后,瞅到机会就会跑到检举人家中,痛下杀手报复,不管是男女老幼都不会放过。
然后又远走深藏,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这期间,他最后一次现身是1953年,此后很长一段时间,都没有人再看到过他。
(解放军在湘西剿匪)
覃国卿的消失不见令政府人民感到不安。
为了弄清覃国卿田玉莲二人的下落,将他们早日缉拿归案,1958年12月,吉首军分区和湘西自治州公安局,出动了全州10县公安人员,广泛发动群众,对大庸、永顺等县进行了大规模全方位的搜山围捕,最后却一无所获。
于是开始有各种谣传。
有的称他们已经死在深山老林中了,有的则说他们早已逃往外界,渡海到台湾投奔国民党去了。
不论如何,终归是不见了二人踪影。
渐渐的,当地人们甚至开始忘却了覃国卿这个名字。
后来当他再度出现、让众人回忆起当初恐惧时,时间已是近10年过去的1963年。
五、人心浮动
那是1963年3月的一日,桑植县境一家普通商店内,一位头戴大帽的顾客走了过来。
“老板,给我来两块电池。”
营业员瞅着面前身影似乎有些熟悉,好像在哪儿见过。
不过对方低着头,面容遮遮掩掩看不清楚,因而也没多想,转身找了两块其所要型号的电池给对方。
“您要的电池,收好。”
“嗯。”对方点点头,给了一张整钱就转身离开。
“诶诶!你等下,还没给你找零呢!”
营业员在后面喊道,对方却走得更快了。
营业员迷惑不解追过去,对方这时回过头来,“零钱你拿着,不要了。”
胡子拉碴、有些凶狠、棱角分明的面孔。营业员看清了男人长相,一时间顿了顿,而后脑海中记忆浮现,他想了起来。
“你、你是覃国卿!”
营业员惊诧地大喊出了声。周围路人们闻声纷纷以震撼的目光朝这边望来。
身份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,覃国卿恶狠狠瞪了这个多嘴的营业员一眼,立马迅速跑走了。
以往流传的各种谣言不攻自破。覃国卿没死也没逃走的消息,很快在四邻八乡传开,引起了很大震动。
正当人们想寻找他时,覃国卿却又仿佛人间蒸发一样,消失不见了。
直到翌年的8月份,他才再度现身。
1964年8月26日的清晨,永顺县两名乡间少年为追黄鼠狼跑进了丛林。
结果进林中没一会儿被人按倒在地,绑了起来。
捆绑他们的人是一男一女。
其中男匪撇着枪在一旁站立警戒,女匪则拎着把小刀,反复盘问他们,来自何寨,寨里有没有民兵,有几支枪之类的问题。
等盘问完毕,天也黑了下来。男女二匪收拾起袋子、枪支等物件,押着被捆的两个少年动身离开。
走到一个拐弯处,正要下坡,这时两位少年抓准机会,一个激灵就撞开了二人,紧接着翻身滚下了坡,滚入苞谷地中,起来抬腿便跑。
他们成功逃脱了魔掌,并将情况通报给了公安机关。
公安局领导听到他们的描述后,判断,这男女二匪定是在逃的覃国卿、田玉莲无疑!
搜捕行动紧锣密鼓地开始了。
民兵们大规模进林搜山,十几天后,在一处岩槽内,发现了覃田二人搭建的户棚。
进入其中,瓷缸、菜刀、脸盆……用具齐全,还有黄瓜、辣椒、苞谷等食物……甚至还有几块腊肉。
只是那些食物不少都发霉了,家具也杂乱陈设着,不见覃田二人踪影。显然,此地已被他们抛弃。
这事引起了村民们的一阵恐慌。
由于户棚所在处离村民聚居区域不远,想到此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和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为邻、居住在一起,而且对方不知道之后什么时候还会再冒出来,大家就都感到无比惊惧。
他们并称呼这两人是深山里的“活鬼”、“活魔”……一时间,大庸、永顺几县皆风声鹤唳。
人民政府瞧见此情况,知晓人们心中的担忧,愈发感到责任重大。
有关部门因此严下了命令:地方警卫部队务必联合解放军一起,加大搜捕力度,争取在最早时间内将覃田二匪缉拿归案!
而这一次,覃国卿这位潜逃了十年的“新中国最后一位匪首”,没能再脱逃。
六、终究覆灭
1965年3月23日下午4时许,湖南桑植县。
两位民兵余天明和余世德从公社里收工回家,途中经过一条山间小道,发现周围一处山岩的刺丛有明显的人行踩倒痕迹。
什么人会在这样的地方穿行呢?
担任民兵排长的余世德是个胆大心细的人,联络最近紧张的搜匪行动,就下意识猜想,会不会是在逃亡的覃国卿?
他们于是打起精神,顺着人行痕迹摸了上去,没一会儿即在一块岩石下闻到了刺鼻的臭味,走近一分辨,竟然是一堆新鲜人类粪便。
攀上大岩,再往下张望,不远处的另一块岩石边上,一男一女正坐着,衣衫褴褛,身旁放着步枪。
这不正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覃国卿、田玉莲两个大匪徒吗?
余世德与余天明相互对视一眼,认识到现不可轻举妄动,便悄悄退回丛中,打算赶紧回去向大部队报告。
不料,行走时踩在干草上的声音一下子惊动了覃国卿,对方举枪便打。
敏锐的危机感令两人汗毛都倒竖了起来。
余世德眼疾手快,一把拉住余天明,齐滚下岩坎,子弹刚好与他们擦身而过。
二人随后奋力奔跑,覃国卿持枪在后面追赶。
最后,余世德与余天明成功逃离了,但一位路过的农民却不幸被覃国卿给不加分别地杀害。
据说他的家里,上有60岁老母,下还有5个半大的孩子。
消息通报给了驻扎10里外的剿匪部队,霎时群情激奋。
当晚,有关部门就组织起了解放军部队、民兵、热心群众等近万人的大队伍,从四面八方进山,地毯式搜索,将覃田二人活动地给围得个水泄不通。
山上的动静惊动了覃国卿,他立马带着田玉莲逃跑。
原本只要顺利的话,趁着搜山大部队还没有完全围拢,他们是有机会可以逃出的。
然而关键时刻,田玉莲捂着肚子凄苦叫唤了起来。
她怀孕了,现在即将临盆。
怎么在这种关头!
覃国卿焦躁不已,又不愿撇下田玉莲不管,那样的话,田玉莲是必死无疑。
没办法,他只好找了个隐蔽的山洞,打算等孩子出生后,再伺机带田玉莲离开。
事实上,这已经是田玉莲为他所生的第五个孩子,只不过覃国卿不希望拖上育子这个负担,所以前4个都惨遭了他毒手,一出生便被扔掉或掐死掉了。
眼下的这个新孩子,不出所料的话,也自不例外将会被其无情杀害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搜捕队伍越来越靠近了过来。
一位年轻的民兵战士发现了山洞,走过来准备探查。
覃国卿察觉到了动静,摸到洞口处,当机立断开了枪,对方在枪响与血泊中倒下。
这名民兵战士虽然不幸罹难了,但“砰砰砰”的枪响也引来了更多人注意,大部队迅捷往此处赶来。
公安大队一位指导员希望能尽量抓活的、减少牺牲,发现覃国卿踪影后,向洞里喊话:
“覃国卿,你已经被包围了,快投降吧。我向你答应,缴枪不杀!”
覃国卿闻言冷笑,洞内传出了他尖细的回应:
“解放军,哪个要听你的话?还缴枪不杀?骗大脑壳去吧!”
接着又是几声枪鸣,暴露出身躯的这名喊话指导员也连中两弹牺牲。
怒火中烧,既然如此,那就不要活口了!一名军官遂愤怒地下令:“用手榴弹炸!”
随后便是一阵猛烈的“轰轰”爆炸声。山石垮塌、碎岩飞溅。
等硝烟弥散后,人们小心翼翼进入山洞。没有遭遇任何反击。躺在地上的覃国卿与田玉莲,已被炸死断气,成了两具尸体。
(覃国卿与田玉莲灭亡现场照)
至此,覃国卿这个“新中国最后一位匪首”的罪恶一生,终于在此做下了了结。只是那些曾被他杀害的无辜群众、官兵,却再也没法复活了。